“是你啊,小侯爷。”
他愣了片刻。
很快,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:“胡说……自小我便宠着你……’我怎么舍得……”
“小侯爷。”
我打断他:“若不是你亲手将我送去花娘窝,若不是你授意那些人给我灌软筋散,我又何至于如此啊?”
“我这副千疮百孔的身躯,皆拜你所赐。”
他还在辩驳:“不……不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吟月,你再唤我一句兄长,好不好?你别这样……哥哥害怕,哥哥真的害怕。”
我轻笑:“小侯爷,慎言。”
我与他,近在咫尺,远如天堑。
终于,沈照钦深吸一口气,望向我:“吟月,今日之后,你的名声尽毁,你只有兄长了,你服个软,兄长护你安稳一世。”
我知道,今日之后,因着公然解衣之事,我会成为京城中最大的笑柄。
可那又如何?
这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,左不过是破釜沉舟之举。
“是吗?”
除了向他服软,我还有另一条路可走。
我凄惘一笑,向太液池中决绝一跃而入。
“宋吟月!!!”
“扑通——”
沈照钦紧随其后,向我极力靠近。
他已经许久……许久不曾这般毫不犹豫地奔赴我了。
冰凉池水中,我被他一把捞起,抱到岸边。
我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沈照钦。
素来冷静自持的他,此时此刻却状若疯魔,双目猩红,浑身颤抖。
温热的眸覆在我的双唇之上。
恍惚中,我听见沈照钦歇斯底里,撕心裂肺。
“吟月……兄长错了,兄长真的错了……”
“你若死了……兄长来殉你!”
这一刻,他或许真的尝到了彻骨的悔意。
可是啊,兄长,我不在乎了。
放过我吧。
回府之后,沈照钦给我请了许多大夫。
流水般的名贵药材往我屋中送,可我的身子却不见好,反而去越发消瘦了下去。
沈照钦往我的屋中调了好些个小丫鬟,寸步不离地守着我,生怕我再想不开。
大夫说是心病。
“小姐心中有苦楚,难以消解。”
沈照钦来了许多次,可我不愿见他。
在吃了几次闭门羹后,他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